MH17可以幸免于难的三个机会

  截至25日，马航MH17航班在乌克兰境内坠毁已超越一周，由于缺乏确凿证据，各方仍是各执一词，客机坠毁的真相还难以大白于天下。

  MH17搭载的298位乘客及机组人员（其中有80个孩子，以及包括顶尖艾滋病专家乔普朗格在内的6名国际艾滋病大会的参会者）无端遭遇飞来横祸，让世人唏嘘不已。《航空知识》副主编王亚男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事故原因若非为偶发的飞机机械故障或其他因素所酿成，那么MH17坠毁的最大可能性来自于军方的误判，按下了地空导弹的发射键。

  一架民航客机被武装力量击落的可能性非常之低，但马航MH17航班客机的悲剧近在眼前。假如可以有如果，在被击落前，民航客机至少有3个机会幸免于难。

  在MH17航班客机坠毁事故中，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并未遭受过多责难。不过，在18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多国记者反复追问马来西亚新任交通部长廖中莱一个问题：MH17航行的航线有没有问题？

  出言谨慎的廖中莱回答时的语气是肯定的：这条航线被各家航空公司广泛采用，被国际民航组织认为是安全的。

  然而早在今年4月，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及欧洲的航空安全当局就曾发出“特别通知”，警告飞行员飞入或飞近乌克兰领空，将会有潜在危险。美还特别警告航空公司切勿飞进克里米亚地区，除非获得美国政府发出的特别许可。这项警告的有效期至2015年4月。

  “如果民航遵从这些警告，绕行或选择其他路线，比如飞越地中海再经土耳其也能横跨欧亚，但马航等一些航空公司仍然在走这条航线。”军事评论员宋忠平和记者说，事故后包括德国汉莎航空公司、新加坡航空、法航等都宣布以后一段时间内不再飞这条航线，这说明此前他们确实认为这条航线是安全的。

  当然，也不能因此说马航不重视安全（事实上MH370事件已经给他们上了惨痛的一课），他们都以为飞越冲突地区的风险很小：第一，民航一般来说并非武装冲突的目标攻击民航会受到千夫所指，而且可能遭到严厉惩罚，因此冲突各方不太可能主动攻击民航客机；第二，民航客机在万米高空飞行，这样的高度其实已经相对安全了。

  “对于交战区来说，飞行禁区应当是在万米高空以内，即一万米以上应该属于安全区域。从理论上讲，交战双方都没理由对民用飞机发动这样的袭击。”宋忠平说。

  在事故的真相还未浮出水面之前，人们没过多苛责马航在航线上的选择。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航空科学与工程学院飞机系主任黄俊在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正常采访时说，民航客机都是按照预定的航线飞的，“从经济（省油）的角度来讲，就是飞最短的路径，比如现在的远航程都是按照大圆航线来飞”。

  王亚男和记者说，在战事冲突地带，相关国家政府会有备案，及时向军方通报民用航班的飞行信息，以避免错误的攻击行动。但考虑到乌克兰现在的状况，在乌东部地区这种信息的有效沟通可能存在困难。

  历史上已有数次民用飞机因为飞入政治敏感地带或军事禁区而遭到击落的事件，如果MH17航班客机选择绕行，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一般而言，在对目标飞行器按下导弹发射键之前，无论是地面防空系统还是升空的战斗机，都要经过敌我识别的程序。宋忠平、王亚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均认为，从目前来看，MH17被误判为“不怀好意的飞行器”从而被击落的可能性最大。

  1988年，美国“文森斯”号导弹巡洋舰把一架A300民航客机“误认为怀有敌意”的伊朗F-14战斗机，并发射两枚“标准”防空导弹将其击落；1983年，大韩航空007号班机偏离航线飞入前苏联重要军事基地堪察加半岛，苏联认为客机上携带了大量的卫星通讯设备对其军事基地进行侦查，经过查证识别后将其击落在萨哈林岛（库页岛）西南海域。

  “在地面防空系统的雷达屏幕上，客机和大型军事运输机区别不大，这种识别能力，比肉眼识别差，就可能会引起发生误判。”宋忠平举例说，虽然伊尔-76是4个发动机，而波音777是两个大发动机，它们之间尺寸还是有差别的，而在雷达屏幕上，无经验很难分辨，“特别是在战时紧张情况下，识别很有几率发生失误”。

  就在MH17失事的一个月前，乌克兰政府军一架伊尔-76运输机在乌东部卢甘斯克机场准备着陆时，被当地武装击落。

  王亚男和记者说，依照通行惯例，可疑飞机进入敏感地带，领空所属国家正常情况下不会用地空武器直接攻击，而是会经过审慎的识别，比如起飞战斗机抵近识别，判断飞机是敌是友，在有结论之前不会展开攻击行动。“就算在最糟糕情况下，攻击之前也会发出告警。比如利用民航的通信频率，向目标喊话你已确定进入XX战区，希望你离开或者降落等，起飞战机甄别正常情况下不会出错，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应该可避开悲剧。”

  “这也佐证了，MH17如果是被击落而坠毁的话，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地空导弹所为，原因是误判。”王亚男说，“在交战冲突热点区，由于战事紧张，或因为人员训练质量不高，抑或飞机应答机未处于正常工作，都可能会引起身份识别失败。”黄俊则认为，大多数地面防空体系能够识别出是客机还是战斗机，在正规的防空体系下决定是不是击落，且一般击落之前都会有警告。“但是游击队、恐怖组织这样的，可能瞄准一个目标就打了。”

  受访专家这样认为，至于MH17缘何错失了这一机会，相信随黑匣子数据的分析，事故原因将会促进揭晓。

  另外，若能够找到导弹残片这一关键证据，也能够进一步判断导弹的类型，以及它所属的部队和国家。

  民航客机没有一点可防御导弹袭击的报警、防御等安全保护装置，也就是说，民航飞机在空中对于地面袭击绝对没防御能力。

  “飞越交战区对于民航客机而言属于偶发状况，客机要么绕飞，要么拉高高度，避开战火硝烟的地带。当前没有民航客机采用类似（被雷达照射的）告警系统或者主动防御系统，对（导弹袭击）这种打击没有防御手段。”王亚男和记者说，目前只有美国的空军一号等特殊用途飞机有防御功能。

  作为美国总统专机，空军一号拥有一定的安全保护措施以保护美国总统的安全。该飞机有先进的防干扰雷达、反地对空导弹系统，如果飞机遭到导弹袭击，飞机会发射红外诱饵，在飞机周围空域飘荡，从而让红外制导导弹误射。此外，空军一号足以抵御核弹爆炸后所产生的核辐射及冲击波。

  “像战斗机、美国的空军一号等装备有雷达告警装置，雷达波照到飞机表面，装置感应到就会发出报警；而且导弹攻击它，它也有反攻击的能力。但是对大多数客机而言，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设施。”黄俊说，过去有人提出在航线途经以色列等局部特殊地域的民航机上装上该装置，所以飞经或抵达以色列的客机可能会装该设备。

  王亚男和黄俊介绍说，这种改装成本巨大，且增加一定重量，装上后会增加飞机油耗，会牺牲掉民航客机的经济性；此外该装备属于军事系统，维护极为复杂，会给承运方造成巨大的负担。

  “民航是无害飞行，不管交代不交代，民航的安全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应该得到保证。”黄俊说，“原则上（MH17坠毁）这件事情不应该发生。”